第29章 茅山法事 尊驾避让(2 / 2)

却是巧了麽?倒也不是。

博元校尉身死,那口刀本是要入库的。

不料却被这王申看中,使了手段硬要了来。

那王申本就是个落魄的军侯之后,亦有那尚武之心,但凡见那难得的兵刃便也是爱不释手。

且有是新功在身,颇得那吕维赏识,在这皇城司虽是七品的武职却也是勾当主事吴双也不得管他太多也。

那看仓库的也是拗不过他,便由了他去。

此番,这厮被调用王仁道左右,倒顺了那吴双的心思。

都是吕维亲眷旧部,亦是身边红人,这争风吃醋却也不是女人独有之。

此番这厮出得这差遣,且是让那吴双额手称庆。心下念了佛,心道:这祸害终于走了!王申一走这皇城探事司便是自家的天下也。

那王申自得了宋博元的腰刀便爱不释手,且是有空便是拿出来擦洗,尽管是用心的呼呼,百般的疼爱,然却是一个使不得也。

自家却也说不出个原因,便是出刀即便是耍弄一下,要不就是割伤自己,要么便是扭伤了手腕。

如此一来那王申便觉那厉害之物且是认主,只得终日伺候那刀朝夕相处,百般疼爱,睡觉之时也是抱着那口刀,以图能感化那利刃早日认主跟随了自家。

如今且是不敢入寻常腰刀一般挂了,却是捧在手里抱在怀里,吩咐了手下街口等候,于门口等那王仁道出来。

见道观门口见那大门开启。见一道人出门。却见那道人一身上下饶是精心打扮。

见那道人,青色的道袍外罩白色蝉衣,银丝盘就的丝绦缠绕在足金的阴阳扣钮之上。

不冠,须发皆黑恍若少年,然却一派道骨仙风。

那王申见了却不似吕维口中模样,且是不敢认来。

便是加了小心上前躬身道:

“可是王道长?”

咦?这王道人怎的一夜之间返老还童?

他哪有那返老还童的道法!若有这返老还童的道法还用待在这道观?早就被后宫的那帮渴望青春永驻的贵人们拉去,当神仙给拜了!

却是将那花白的须发染就成一色亮黑,眉眼处且施用那笼沙绑紧了提了眼角。

看上去,倒是与那年轻道士无二也。

这老道没事干折腾自己干嘛?

干嘛?还不是唐昀道长给人折腾的春心荡漾一发不可收拾?

那王道人看那同事一身簇新的王申便也是奇怪,心道:此人着实是眼生的紧。

然,也识得那皇城司的七品服色,便负手问了来人:

“尔乃何人?”

那王申见问,赶紧赔了个笑脸,再躬身叉手,口中赞:

“果然是一派仙家道气。初闻令公言道长长短,窃以为是个鹤发耄耋的道长。今所见,且是不过而立之年的神仙也。”

嗯,这马屁拍的甚是得体。让那王道人着实受用。

于是乎,便是一个满怀慈爱的笑脸看着那王申,意思就是,继续,别停,我乐意听着呢。

王申见那王道人笑,便赶紧近一步,道:

“小的王申,领吕令公命,侍奉道长左右。请道长移步。”

说罢躬身闪开,让出身后的轿子。

这王道长看了便心道:这吕维做事倒是体贴,我在这道观且是客居。别说使唤人了,即便是一个小道童,见面了也的先起手叫声师兄,人搭理不搭理的还得另说。

如今且是看到了盼头,也是有轿之人也!这接来送往的,倒是显得有些身份,省的那帮茅山道士小觑也。

想罢,也不回那王申礼,便托了大上得轿去。却未张口,便听得轿外那王申道一声:

“去到宋邸。”

却行不远,便听得那外面军马嘶鸣,皇城司吏吆喝开道之声不绝于耳。这心下着实的受用,竟闭起眼来由那轿夫晃悠而悠哉游哉。

轿中不知路途,晃悠了半晌,却听得外面人声嘈杂,那轿子便也停了下来。

王道人便挑了轿帘向外观瞧。却见皇城司的吏众吵嚷了点手叫骂。

这皇城司在这汴京势大,谁人敢与他们起了争端?

那王仁道抬眼,便看见那皇城司吏众却是拥在那宋邸的街口,叫嚷谩骂却不得入内。更有叫奇者,与那街口冲撞。

看吧,也是个心下奇怪,这偌大的街口,倒是能容两辆车马相向而行,怎的就是个过不去?

顺了那帮叫嚷的皇城司吏众谩骂所指望去。

见那府门前,英招之下,有两褴衣道士。

一个只身站在街口,挡住那些皇城司吏众闭目养神。

一个便手按在府门前石英招身上做低头沉思之态。

不错,这两个破烂道士便是龟厌和那孙伯亮也。

那皇城司吏众到得此处,便见那宋邸大门洞开,门上封条却被撕了个粉碎。

心下道:饶是反了!且不将这皇城司放在眼里!即便是奉了皇命圣旨,那封条也只能轻轻揭下来,交与那皇城司留了备案。再怎么招,也不能跟现在一样,给撕了一个粉碎!

然却见那俩道士,一个手按瑞兽不见动静,一个站在当街闭目养神。

那王申心下且是恼怒,便差人上前询问。

却见那褴衣道士睁眼,口中道:

“茅山法事,尊驾避让!”

皇城司吏众听了心道:喝?反了你的!我是不是听错了?这汴京之内,还有我们皇城司避让的?

我不管你是何处的道士,哪山的猴王!

到京城这地界,就归我皇城司管!

什么?皇帝崇道?你是道士,我们这也有!

况且我们身后这位!可是能请得下天神的道法天师!

再看看你们,这衣服,这脸色,给个碗就能要饭!

于是乎,便呼号一声,抽刀催马便要闯了过去。

却不料那道士口中念咒,一张符咒丢下,便见灵光一闪,那冲过去的皇城司吏众便是一个身如撞墙,且蹲了身子,揉了口鼻“哼嗨”不止。

如此,那帮皇城司吏众饶是更加气恼,然又见那蹲地呼疼,口鼻窜血的同事,倒是不敢唐突。然是站稳了身形,提了中气,齐声叫骂起来。然也只是个口舌之快,倒是无人再敢近身。

那王道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便唤了身边的王申道:

“何事吵闹?速去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