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招孙忽然想起历史上朱由校临终时对他弟弟说的话。</p>
“来，吾弟当为尧舜。”</p>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抬头对康应乾道：</p>
“只要按照开原的路，继续走下去，吾皇当为尧舜。”</p>
康应乾听了连连点头。</p>
他眼珠转动，眯起小眼睛道：</p>
“平辽侯，你那晚留宿皇城，见到没有？”</p>
刘招孙又是一愣。</p>
“见到什么？”</p>
平日刘招孙都是和军士们一起住在左安门瓮城，只有崇祯皇帝被东林逆党烧死的那晚，为防皇城生乱，率兵驻守乾清宫周边，守卫皇宫。</p>
也正是那一晚，他彻夜未眠，带着卫兵四处巡逻。</p>
据说，平辽侯当晚巡逻时还去了皇后嫔妃们居住的慈宁宫、坤宁宫。</p>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言。</p>
不过自从那日之后，康应乾每次遇到平辽侯，都要问他，看到没有？</p>
“有什么好看的，本官又不是董卓，没他那么丧心病狂，夜宿龙床的事情，本官做不····”</p>
刘招孙还没说完，帐篷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乔一琦不顾卫兵阻拦，冲进来咧嘴笑道：</p>
“回来了！”</p>
“什么？”</p>
刘招孙见乔大嘴脸上狂喜之色，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p>
“金虞姬，金夫人，还有裴大虎·····”</p>
刘招孙愣在当场，昏暗呆滞的眼神中忽然迸出漫天星光。</p>
“乔大嘴！你再说一遍。”</p>
情急之下，他竟然直呼乔一琦外号。</p>
乔大嘴倒是毫不在意，他抓起椰瓢喝了口水，缓了口气，继续补充道：</p>
“刚才哨马来报，安远将军和裴大虎、沈炼、吴霄，林宇，还有个叫魏什么的，已经过了通州，对了，还有杨····杨经略和一个红毛夷，还有·····”</p>
刘招孙望向康应乾，咧嘴笑道：“康监军，我在梦中？”</p>
康应乾听说杨镐也来了，眉头微皱，却只是一闪而过，对刘招孙冷冷道：</p>
“庄周晓梦，平辽侯又不是庄周，平辽侯，咱们还是赶紧筹划信王·····”</p>
刘招孙不等他说完，便取下墙上挂着的鱼鳞甲，大步朝帐外走去。</p>
康应乾伸手拦了一下，平辽侯已经走出去好远，周围卫兵立即像尾巴似得跟了上去。</p>
帐中只剩两位监军，两人相视一笑，乔一琦望着帐外，抚须笑道：</p>
“爱江山亦爱美人，像本官年轻时候。”</p>
康应乾哼了一声，他心中忽觉一阵烦闷，便给这位老搭档泼冷水道：</p>
“安远将军怎么样老夫不知道，不过，杨镐一定是在天津卫混不下去，这才来投奔咱们开原了，当年萨尔浒之事，你都忘了吗？杨经略可不是王化贞王在晋那样好打发的，人家女儿是诰命夫人，平辽侯是他的女婿！乔监军，咱俩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p>
乔一琦对这些勾心斗角从不感兴趣，不过已经记住了老康刚才说的这番话，他呵呵笑着走出大帐，径直朝孙传庭的营帐走去，准备和孙大人继续聊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