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在哪里呢?
王承简的注意力慢慢集中在谷雨的手上,忽然意识到谷雨为何会让自己觉得古怪了。
谷雨指向王承简时是一根手指,待指向自己时却是两根手指,这是谷雨在示警呢,还是自己多心了?
小二好奇地道:“客官,您不上去吗?”
王承简抬起头,意识到自己已经让谷雨等待了许久,连忙道:“这就上去。”
野间眼巴巴地看着楼梯口,半晌不见人上来,心中登时警铃大作,霍地站起身来,怒视着谷雨,擎刀在手便要大开杀戒,便在此时忽听脚步声响,王承简拾级而上,走上了二楼。
野间机警地坐下,低头端起茶杯。
谷雨在见到王承简的那一刻,表情是迷茫且痛苦的,发出的声音干涩嘶哑:“草民谷雨见过王大人。”
王承简一怔,他露出和煦的笑容:“小谷捕头,你我算是老相识了,何须客气。”
谷雨胸膛剧烈起伏,眼角泛起泪花。
听上去不过是寻常问候,但在两人耳中却有着不同的感受,一年前在那间民宅之中,王诗涵为搭救父亲,将谷雨诓骗至此,两人第一次正式照面,说的便是这两句。
谷雨握紧手中的钢刀:“大人,草民今日邀你府外相见,你可知为了什么?”
王承简的视线绕过谷雨的肩头,看向角落中的男子,只是可惜的是那人一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长相:“倭贼祸乱朝廷,某身为大明之臣,誓要将这群狼子野心的贼寇一网打尽。你既然知道内情,快快与我讲来。”
谷雨暗中蓄力:“若是贼寇负隅顽抗,不知悔改呢?”
王承简一怔,神情变得坚毅:“怕什么,我大明有精兵强将,有忠臣义士,还怕他宵小作恶不成?”
谷雨目光中杀气腾腾:“为此不惜牺牲你的性命?”
王承简惊呆了,他看着面前的谷雨,这是一张陌生得让他有些畏惧的面孔,但他仍然用力在胸口拍了拍:“牺牲我一人,换得大明江山太平又何妨?”
“那你就去死吧!”谷雨暴喝一声,钢刀出鞘如风卷残云,半空中划出一道锋利的弧线!
一瞬间王承简脸色变色惨白,他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如猛虎下山,又似饿蟒出笼,杀气腾腾地扑向自己,只是短短一瞬,谷雨的钢刀挟着风势落下。
王承简不及闪避,啊的一声惨叫,胸前鲜血如花簇般绽放,身子向后跌飞而出。
野间噌地跳起身来,掌中钢刀脱鞘而出,径直扑向王承简,谷雨抢在他身前,飞起一脚踢向王承简的小腹。
王承简的身子撞在窗台之上,一个趔趄竟跌出了窗子。
王诗涵与黄自立恰在此时追到聚福酒楼,二楼一声巨响,一个人影跌飞而出,王诗涵看得分明,正是自己的父亲,吓得肝胆俱裂,尖叫一声扑向王承简。
黄自立一把将其推开,两手高举,王承简挟着风声下坠,栽倒在黄自立怀中,黄自立闷哼一声滚落在地。
王诗涵跌跌撞撞跑来,但见王承简胸前鲜血淋漓,双眼似睁似闭,脸色惨白如纸,进气少出气多,眼见已是不活了,吓得她两腿一软,跌坐在地。
黄自立一骨碌爬起,指向二楼:“兀那狗贼,你敢行刺朝廷命官!”
王诗涵霍地扭头看去,只见谷雨静静地站在窗台前,手中钢刀已被鲜血染红,他是凶手!
王诗涵打了个冷战,目光凶狠地看向谷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黄自立如一头捕食的豹子窜上了石阶,还没来得及进门,斜刺里一个人影抢出,抡起太刀向他便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