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曼哈顿,摩根士丹利交易大厅。
巨型液晶屏分割成数十个窗口,猩红的数字瀑布般倾泻而下。长赢集团(cY Group)的股票代码“cYG”旁,一个触目惊心的-47%悬在那里,像一道淌血的伤口。交易员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嘶吼声几乎掀翻屋顶。
“再加五十万手空单!把卖盘堆到三百米!”
“港股那边破发了!做市商停止报价!”
“芝加哥期货交易所cYG股指期货跌停——”
西装革履的基金经理们摇晃着香槟,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映在他们冰冷的瞳孔里。“程长赢?”一个金发男人嗤笑,指尖划过平板上长赢集团的LoGo,“这种中国暴发户,只配当华尔街的提款机。”
香槟泡沫在杯壁炸裂,如同资本无声的狞笑。
深城,长赢集团顶楼作战室。
空气凝固成一块冰。三面环绕的屏幕上,全球各大市场的做空数据如同毒蛇般缠绕着cYG的股价曲线。陈墨的指尖在键盘上化作虚影,额角冷汗滴进衣领。“做空盘总量已达流通股的182%…摩根、高盛、桥水全部下场,他们在香港市场动用了裸卖空!”
苏晚晴猛地攥住程长赢的手臂,指甲几乎陷进他西装下的肌肉。“停牌!立刻申请停牌!”她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颤音,“这是有预谋的绞杀!他们在逼你质押的股权爆仓!”宽大的屏幕上,一条代表程长赢个人股权质押警戒线的黄线正在被猩红的股价狠狠凿穿,下方标注着冰冷的数字——再跌3%,银行将强制平仓。
程长赢却只是静静站着,目光穿透落地窗,俯瞰脚下蚂蚁般的车流。深城的灯火在他眼中流淌,恍惚间与前世跳楼时看到的夜景重叠。那些灯火里,曾有他抵押的房子,有妻子绝望的眼泪,有催债人砸门的闷响……最终都化作了天台边缘呼啸的风。
“质押?”他忽然轻笑一声,手指在空气中虚点,“爆了又如何?”那笑声在死寂的作战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苏晚晴像被烫到般缩回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陈墨也停止了敲击,脸色惨白。
程长赢转身,目光扫过两人,最终落在苏晚晴写满惊惶的眼底。“还记得清风里那块毒地吗?那些渗进土壤里的锈,那些要人命的钴60?”他走向中央控制台,指尖在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按钮上悬停,“你以为,我花二十五亿买块废地,就为了建个纪念馆当圣人?”
他的手指重重按下。
嗡——
整座大厦的灯光瞬间切换。幽蓝的光线流淌下来,将作战室浸染成一片深海。主屏幕上的股价曲线、做空数据瞬间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悬浮旋转的深蓝色晶体。它内部仿佛封存着星河,棱角折射出冰冷而纯净的光芒。
“各位。”程长赢的声音通过全球同步的直播信号,清晰而沉稳地炸响在世界每一个角落,“我是程长赢。今天,长赢集团将无偿公开一项足以改变人类生存环境的技术——”他微微侧身,让那枚悬浮的晶体占据所有屏幕的核心,“‘涅盘’放射性污染中和凝胶,代号:Nirvana-G1。”
香港联交所。
原本嘈杂喧闹如战场的交易大厅,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交易员、基金经理、西装革履的精英们,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光死死黏在悬挂的巨幅屏幕上。
屏幕里,程长赢正站在一个完全封闭的透明实验舱前。舱内并非无菌实验室的洁白,而是刻意模拟出的灾难现场——碎裂的水泥块,扭曲的钢筋,以及最刺眼的,一片沾染着诡异暗红色污渍、正散发着微弱幽光的土壤。
“这是取自福岛核电站禁区核心的土壤样本。”程长赢的声音透过扬声器,冰冷地穿透大厅的寂静,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人心上,“辐射值——”他身后的大屏幕跳出一个猩红刺目的数字:189,000 bq\/kg(贝克勒尔\/千克)。这个数值,意味着死亡。大厅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一名身穿厚重铅白色防护服的技术人员,在无数镜头的聚焦下,用精密的长柄器械,小心翼翼地将一滴深蓝色、近乎于液态宝石的凝胶,滴落在土壤中央的辐射源上。
滋——
轻微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的声音响起。那滴深蓝凝胶在接触污染土壤的瞬间,没有扩散,反而向内急剧收缩。紧接着,奇迹发生了。凝胶覆盖的中心点,那令人心悸的暗红色污渍,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颜色迅速变浅、消褪!更令人震撼的是,凝胶本身开始由内而外地结晶化,从一滴流动的蓝宝石,凝固成一枚指甲盖大小、棱角分明的深蓝晶体,内部仿佛封存着微缩的星云。
“中和完成。”程长赢的声音毫无波澜。技术人员用仪器扫描后,大屏幕上那个猩红刺眼的数字疯狂跳动、衰减:189,000…54,000…12,800…最终定格在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绿色数值:437 bq\/kg!这甚至低于许多城市的本底辐射水平!
“Nirvana-G1的核心,是铈基纳米晶格与经过基因编辑的超富集植物活性酶。”程长赢的解说简洁有力,却字字如惊雷,“它能像最精准的磁铁,定向吸附、固化放射性核素,将其转化为稳定态晶体封存。处理后的晶体,辐射泄漏率低于天然铀矿石的万分之一。而成本——”他顿了一下,屏幕上打出一个数字,“每吨污染土壤,处理成本低于人民币1000元。”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