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四合院浸在墨色里,石狮影下却伏着十道暗痕。程长赢的指尖划过青砖墙缝,剥落的朱漆下露出光纤传感器幽蓝的光点。
“热感应显示二十七人。”苏晚晴的夜视镜倒映着飞檐斗拱,“东厢房有地下工事。”
程长赢的婚戒轻叩墙面。戒面芥子气结晶与砖缝里的炭疽孢子共振,泛起沼泽般的幽绿。前世他正是在这扇兽头门后签下高利贷合同,今生门环上却挂着秦家死士的断掌——许家幼子许哲的残肢。
“破门。”他吐出冰碴般的命令。
张猛肩扛的火箭筒尚未喷火,东厢房雕花木窗突然爆裂!六管加特林的枪焰撕破夜幕,弹幕将石狮轰成齑粉。程长赢拽过叛变的许家私兵挡在身前,肉盾瞬间被撕成血雨。
“电磁手杖!”苏晚晴厉喝。
镀金手杖插入地砖。张启明临终所赠“光明之杖”迸发无形波纹,加特林机枪卡壳的刹那,程长赢已踏着弹壳跃入院中。婚戒扫过西厢房窗棂,纳米切割丝将整面花窗切成碎木,藏身其后的三名死士拦腰断成血块。
血雾弥漫间,程长赢踏过肠肚流淌的青砖。正堂太师椅上,枯瘦如鬼的4家老太爷拄着龙头杖,脚边炭盆煨着紫砂壶。
“小娃娃。”老太爷的痰音刮着耳膜,“你爷爷跪着接我茶时,你爹还是滩精水呢。”
程长赢甩出染血的婚戒。戒面旋转着嵌入炭盆,芥子气结晶遇热蒸腾起毒雾。老太爷身后保镖刚摸枪便浑身溃烂,指骨脱落掉进炭火滋滋作响。
“秦家给了你什么?”程长赢的军靴碾碎地上指骨,“让你用祖宅当坟墓?”
老太爷龙头杖重顿地面。地砖轰然塌陷!程长赢坠落时甩出纳米索钩住梁柱,下方赫然是钢铁甬道。自动机枪从壁顶弹出,红外瞄准光斑如嗜血群蝇。
“游戏开始。”老太爷的怪笑从扩音器传来,“地库里有两样好东西——你要的罪证硬盘,还有...你前世跳楼的录像带。”
弹雨泼洒而下。程长赢借索摆荡,流弹擦过肋间旧伤。前世坠楼时的失重感猛然攥住心脏,他失控下坠!
钢筋刺穿肩胛的剧痛中,程长赢嗅到浓烈的硝化甘油味。整条甬道涂满液态炸药!机枪弹头撞在壁面溅起火星,一星火苗正落向淌流的炸药...
千钧一发,苏晚晴从天而降。她双腿绞住程长赢腰身,粒子刀插进墙壁急刹。刀身与混凝土摩擦迸射的火星,贴着她脸颊燎焦鬓发。
“分头走!”她割断程长赢肩头钢筋,将他推进岔道,“硬盘在左,录像带在右——我赌你选左边。”
程长赢撞进左岔道时回望。苏晚晴正扑向右侧甬道,弹雨追逐着她翻飞的风衣下摆,像朵浴血的蝶。
左通道尽头,合金门流淌着水银般的光泽。门锁竟是七枚旋转的青铜兽首——对应开启罪证硬盘的七把密钥。程长赢将六枚染血密钥插入兽口,最后空着的龙首突然喷出毒针!
毒针扎进程长赢右眼。他闷哼着拔出毒针,带出玻璃体的粘浆。秦家特制的神经毒素在颅腔燃烧,前世坠楼的幻象与今生血腥重叠。幻痛中,他竟将染血的毒针插进龙首锁孔。
兽门轰然开启。门内没有硬盘,只有三百平米军火库。墙壁挂满二战日军将官佩刀,中央玻璃柱封存着一把缠绕佛珠的将官刀——刀柄刻“秦重光”,正是秦家祖父之名!
“惊喜吗?”老太爷的影像浮现在军火库上空,“你掘地三尺找的罪证,其实就是屠刀本身。”
全息投影展开昭和十九年的屠杀绘卷:秦重光挥刀砍下孕妇头颅,佛珠溅满脑浆;731部队用中国战俘测试刀刃硬度,脊椎在刀锋下碎裂如笋。
“硬盘是假的。”老太爷的影像扭曲如恶鬼,“真货在这佛珠里!”
程长赢扑向玻璃柱。指尖触及的刹那,柱内骤然释放高压电流!焦糊味弥漫中,他抽搐倒地。老太爷的狂笑震落墙面粉尘:“你们程家祖上就是秦家的试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