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血诏终·龙鳞继(1 / 2)

污秽血幕与龙脉洪流,宿命的两极,在奉天殿破碎的穹顶之下轰然对撞!

嗤——!!!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种源自法则本源最深处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湮灭嘶鸣!如同亿万只污秽的魔虫被投入了恒星熔炉!又如同纯净的创世之水浇入了沸腾的冥河!

暗红与玄金的光芒疯狂交织、吞噬、湮灭!

污秽血幕剧烈地波动、沸腾!无数扭曲蠕动的痛苦面孔在玄金洪流的冲刷下发出无声的尖啸,瞬间汽化!粘稠如脓血的污秽被至刚至阳的龙脉本源疯狂净化、稀释!血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边缘剧烈扭曲、收缩!

而倾泻而下的玄黄洪流,同样被这垂死魔神的最后叹息所阻滞、污染!洪流前端纯净的玄金光芒,在触及污秽血幕的瞬间,竟被染上了一层粘稠的暗红!奔涌的势头被硬生生遏止!洪流内部翻腾的社稷山河虚影,边缘也蒙上了一层不祥的灰翳!净化万邪的伟力,正被这同源而出的、最深沉污秽疯狂抵消、侵蚀!

整个奉天殿上空,如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不断塌缩湮灭的混沌旋涡!暗红与玄金的光芒在旋涡中疯狂绞杀,释放出毁灭性的能量乱流!空间被反复撕裂、愈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破碎的殿顶残骸、散落的琉璃瓦砾,被这乱流卷入,瞬间化为齑粉!那被钉在血泊中的魔化左手,在狂暴的能量风暴边缘剧烈震颤,掌心玄玉龙鳞纹路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被撕碎!

僵持!残酷的僵持!龙脉洪流携天地之威,却受阻于这源自玉玺与腰牌本源的垂死反扑!污秽血幕如同附骨之蛆,死死缠绕着净化之光,要将这最后的希望拖入同归于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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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外,汉王朱高煦的金盔在残阳下反射着暴戾的血光。他勒马立于坍塌的玄武门废墟之上,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尸骸和汇流成溪的血浆。身后,是如狼似虎、杀红了眼的叛军主力,刀枪如林,喘息如雷,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片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宫阙群。

奉天殿上空那毁灭性的能量旋涡,那暗红与玄金交织湮灭的恐怖景象,并未让这位凶戾的藩王有丝毫畏惧,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最原始的征服与毁灭欲!他看到了!看到了那代表朱明正统的龙脉之力正在被污秽侵蚀、抵消!看到了那殿宇在能量风暴中摇摇欲坠!

“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朱高煦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狂笑,手中染血的马鞭狠狠指向奉天殿,“小的们!看到没有!朱家的龙气完了!紫微星黯,该我朱高煦坐这龙庭了!杀进去!金銮殿上的龙椅,谁先抢到,封万户侯!里面的金银财宝、娇娘美婢,任尔等取用!杀——!”

“杀!!!” “龙椅是我的!” “杀光!抢光!”

叛军的兽性被这赤裸裸的许诺彻底点燃!最后的疯狂压倒了目睹神魔之战的本能恐惧!如同决堤的黑色狂潮,踏着同伴和守军的尸体,发出震天的咆哮,顺着宫道,向着最后的堡垒——奉天殿,发起了亡命的冲锋!张辅等残存的明军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淹没在杀戮的洪流中!

殿门在望!那巨大的朱漆殿门早已在之前的能量冲击下扭曲变形,裂开巨大的缝隙,透出里面混乱的能量光芒和毁灭的气息!

“撞开它!” 冲在最前的叛军悍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轰!轰!轰!

沉重的撞木狠狠砸在扭曲的殿门之上!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殿门不堪重负的呻吟和叛军更疯狂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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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内,偏殿角落。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血腥气和能量湮灭后残留的臭氧气息。破碎的帷幕如同垂死的蝶翼,在紊乱的气流中无力飘荡。朱瞻基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张辅最后推他进来的厚重紫檀御案之下,宽大的案面勉强挡住了上方簌簌落下的灰尘和细小的碎石。

他死死抱着那柄冰冷的九龙玉圭,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小脸煞白如纸,嘴唇被自己咬破,渗出血丝。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次殿外传来的撞击声、叛军的嘶吼声,都如同重锤砸在他脆弱的心防上。上方那毁灭性的能量对撞带来的灵魂层面的压迫,更是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碎!

完了…皇爷爷…杨先生…张将军…都…都没了…

叛军…要杀进来了…

我…我也会死…像那些侍卫一样…被砍成碎片…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被巨大的惊恐死死压住,流不出来。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刚刚失去至亲、被抛入地狱的孩子。那柄象征着皇权的玉圭,此刻沉重得如同山岳,压得他喘不过气。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天子之责,在死亡的冰冷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跑?往哪里跑?这偏殿只有一个出口,外面就是正在被撞击的主殿大门!

躲?这御案又能挡得住几时?叛军冲进来,一眼就能发现!

投降?汉王会放过他这个前朝太子吗?那些杀红了眼的叛军,会听他的乞求吗?

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即将彻底淹没他最后一点意识。他抱着玉圭,将头深深埋进膝盖,小小的身体缩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即将到来的命运。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一丝熟悉温润气息的**悸动**,猛地从他怀中紧抱的九龙玉圭内部传来!这悸动极其轻微,如同沉眠心脏的最后一次搏动,却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穿了朱瞻基被恐惧冻结的神经!

他猛地抬起头!

只见怀中那柄沉寂的九龙玉圭,其温润的玉质内部,一点极其细微、却纯粹到极致的**玄黄金芒**,如同沉埋地底的星核,毫无征兆地…**亮起**!金芒的光芒并不强盛,却异常稳定,穿透玉质,将御案下狭小的空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温暖的金辉!

这光芒…这气息…是…皇爷爷?!

朱瞻基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巨大的惊愕瞬间压倒了恐惧!他死死盯着玉圭内部那点跳动的金芒,小小的身体忘记了颤抖,连殿外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似乎都变得遥远!

就在他心神被玉圭异变完全吸引的刹那!

异变陡生!

他身下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一道极其细微、如同头发丝般的**暗红流光**,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毫无征兆地、快逾闪电地…从砖缝中猛地**窜出**!其目标,并非朱瞻基的身体,而是…他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唇**!

太快!太隐蔽!在玉圭金芒的吸引和殿外巨大噪音的掩盖下,朱瞻基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嗤——!

那丝暗红流光,如同最灵巧的泥鳅,瞬间钻入了朱瞻基微张的口中!带着一股冰冷、滑腻、充满混乱秩序感的污秽气息,顺着咽喉,毫无阻碍地…**滑入**了他的腹中!

“呃!” 朱瞻基只觉得喉咙一凉,仿佛吞下了一块冰,随即一股阴冷滑腻的感觉瞬间弥漫到四肢百骸!他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脖子,想要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那点玉圭内部亮起的玄黄金芒,似乎受到了这污秽入侵的刺激,猛地闪烁了一下,光芒变得更加急促,却无法驱散体内那股迅速蔓延的阴冷!

一股不属于他的、冰冷的、带着强制服从意念的混乱思绪,如同附骨之蛆,开始悄然侵蚀他惊恐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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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外。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震耳欲聋的恐怖巨响!

那扇饱经摧残、扭曲变形的巨大朱漆殿门,在叛军疯狂的撞击下,连同沉重的门框一起,猛地向内**爆裂**、**倒塌**!破碎的木屑混合着烟尘如同怒涛般向殿内狂涌!

“门破了!杀进去!” “抢龙椅!” 叛军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狂喜呐喊!无数双被贪婪和杀戮染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殿内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金漆蟠龙宝座!以及…宝座后方,那一片在能量湮灭光芒映照下、显得无比混乱和危险的破碎空间!

如狼似虎的叛军士兵,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挥舞着滴血的刀枪,踏着倒塌的殿门碎片,争先恐后地…**涌入**了这座帝国心脏最后的殿堂!

冲在最前的悍卒,甚至已经看到了那金光璀璨的龙椅轮廓,脸上露出了癫狂的喜色!

然而!

就在他们涌入殿内,目光扫过满目疮痍、如同地狱绘卷的景象时——

所有叛军士兵的动作,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猛地…**僵滞**!

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惊骇**与**恐惧**所取代!

他们看到了什么?

殿顶被撕裂的巨大豁口,如同恶魔狞笑的巨口!豁口之下,一个巨大的、由暗红污秽与玄金洪流疯狂绞杀湮灭的混沌旋涡,正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实质的鞭子,抽打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破碎的蟠龙金柱,倒塌的殿顶残骸,在旋涡边缘被轻易撕碎、吞噬!

更让他们肝胆俱裂的是!

大殿中央,那片被能量乱流笼罩的区域,焦黑的地面上,一只覆盖着狰狞暗黑龙鳞、掌心却烙印着诡异玄玉纹路的**断手**,被一块边缘闪烁着空间法则余晖的碎片死死钉在地上!断手兀自微微震颤,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魔气与一丝微弱的威严,如同来自九幽的祭品!

而那只断手不远处,一具只剩下小半片焦黑胸腔和残破头颅的恐怖残尸,以扭曲的姿态瘫在断柱之下!残尸的头颅歪着,一只空洞焦黑的眼睛,仿佛正冷冷地“注视”着闯入的蝼蚁!

墙角,一个布满凹痕、死寂沉沉的玄铁重匣,如同蛰伏的凶兽棺椁。

这…这哪里是人间殿堂!分明是神魔陨落的战场!是吞噬一切的炼狱入口!

冲天的杀意与贪婪,在这超越认知的恐怖景象面前,如同被泼了一盆九幽寒泉,瞬间…**熄灭**!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每一个叛军的后脑勺!握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甚至有人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都…都愣着干什么!” 一个叛军头目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色厉内荏地嘶吼,“妖…妖法障眼!给老子冲!龙椅就在前面!” 他试图驱赶士兵,自己却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

就在这短暂的死寂与惊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