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到家(1 / 2)

他绕着瓷瓶转了两圈,越看越觉得像,“城里人就是讲究,夜壶都整得这么花哨?”他想起自己憋得慌,又找不到茅厕在哪,顿时觉得这“夜壶”简直就是天赐良物!四下瞅瞅无人,他贼兮兮地解开裤腰带,对准那漂亮的瓷瓶口,就准备“方便”一下……

幸好忠叔出来得及时!一看这情景,魂儿差点吓飞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拽住了张铁柱的裤腰带,低声怒吼:“铁柱!你干什么?!”

张铁柱被吓了一跳,委屈道:“忠叔……俺……俺憋不住了!这夜壶……”

“夜壶?!”忠叔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那瓷瓶,手指都在哆嗦,“那是前朝官窑的珐琅彩赏瓶!价值千金!是古董!是刘阁老的心爱之物!你……你拿它当夜壶?!”忠叔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张铁柱顿时傻眼了,看着那差点遭了自己“毒手”的漂亮瓶子,黝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足无措:“啊?古……古董?俺……俺不知道啊!俺看它圆肚细口挺趁手……”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忠叔赶紧向闻声出来的老仆连连道歉,老仆也是哭笑不得,看着张铁柱那窘迫的样子,倒也没真生气,只觉得这莽汉憨直得有趣。

书房内,李明也隐约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尴尬不已,连忙向刘阁老告罪。刘阁老却抚须大笑,笑声爽朗:“哈哈哈!无妨!无妨!童言无忌,率真本性!老夫这守拙斋,多年不曾有如此‘生气’了!你那书童,倒是个妙人!”

一场风波,在刘阁老的豁达笑声中化解。李明带着那本珍贵的《盐铁论今注》和满心的感悟,与忠叔、蔫头耷脑的张铁柱离开了守拙斋。

临别时,刘阁老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李明的肩膀:“承宗之子,望你莫负此才,莫负此书。国之积弊,犹如沉疴,非猛药不可去,亦需良医善调。望你他日金榜题名,入得朝堂,能做那执刀握针之人。”

回到“静观居”,李明迫不及待地进了后院的积微斋,点上灯,小心翼翼地翻开那本《盐铁论今注》。书页泛着岁月的微黄,墨香混合着陈年纸张的气息。正当他沉浸于先贤那穿越时空的辩论与智慧时,翻到某一页,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材质明显比书页新许多的素笺,悄然飘落出来,无声地掉在书案上。

李明一怔,拾起素笺展开。上面并无称呼落款,只有一行娟秀而略显急促的小字:

“城南三十里,栖霞庄田契有异,速查!勿信庄头胡三!”

李明的心猛地一沉,手指瞬间捏紧了那张素笺。书斋内烛火摇曳,将他凝重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墙壁上,也照亮了他眼中骤然升起的惊疑与寒芒。

父亲的“恩师故交”刘阁老的书里,怎会藏着这样一张指向不明的警告?栖霞庄?田契?胡三?这又是哪一出?这看似平静祥和的积微巷,这刚刚安顿下来的落脚之地,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漩涡?

积微巷的“静观居”在忠叔雷厉风行的整治下,短短几日便焕然一新。杂草尽除,窗明几净,连那小小的“积微斋”书斋都重新熏了墨香。张铁柱充分发挥了他“人形压路机”的优势,把后院的青石板踩得光可鉴人,还自告奋勇把假山上的青苔都刮了一遍,美其名曰“给石头搓澡”,惹得雇来的花匠直翻白眼。

就在李明刚安顿下来,准备潜心研读刘阁老所赠《盐铁论今注》时,户部郎中新邸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官邸修缮完毕,可以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