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没有立刻去碰,而是凝神细看。笔、墨、纸,看起来都光洁无瑕。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方墨玉般的歙砚上。砚台造型古朴大气,石质细腻,砚堂平整如镜,砚池深邃。乍看之下,没有任何问题。
但李明心中那股不安感却愈发强烈。赵德财这种人,会仅仅因为“冒昧打扰”就送出如此重礼赔罪?而且偏偏选在他备考院试的紧要关头?这“赔罪”的时机和分量,都太过刻意了。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砚台表面。触手温润细腻,确实是好砚。他的指尖沿着砚台的边缘慢慢移动,当划过砚池内侧一个不起眼的、雕刻成水波纹的凹槽时,动作微微一顿。
指尖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石质的滞涩感。非常轻微,若非他全神贯注,几乎无法察觉。
李明的心猛地一沉。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对忠叔道:“忠叔,劳烦您去弄点清水来,再取一根干净的棉线。”
忠叔虽然不明所以,但看李明神色凝重,立刻应声而去。
房间内只剩下李明和张铁柱。张铁柱好奇地凑过来:“明哥儿,这砚台有问题?看着挺好啊?比咱们在青浦用的强多了!”
李明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拿起那方歙砚,凑到窗边最明亮的光线下,手指仔细地摩挲着那个水波纹的凹槽。阳光照射下,那凹槽深处,似乎…隐隐有一线极其细微的、非天然的缝隙?像是什么东西被巧妙地镶嵌、掩盖了进去?
忠叔很快端着一碗清水和棉线回来了。李明示意他将水放在桌上,然后拿起那根棉线,小心翼翼地浸入水中,让棉线吸饱水分。
接着,在忠叔和张铁柱紧张而疑惑的注视下,李明将吸饱水的棉线一端,轻轻地、极其缓慢地塞进了那个水波纹凹槽里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之中。
时间仿佛凝固。几息之后,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那根湿润的棉线,靠近缝隙的那一小截,原本洁白的颜色,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了诡异的、泛着幽蓝光泽的深紫色!
“嘶!”忠叔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张铁柱更是吓得“嗷”一嗓子,猛地后退一步,指着那截变色的棉线,声音都劈了:“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