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赵四海现在肯定恨透了朝廷,又急着翻本。”
“他手底下那帮兄弟和路子都还在,缺的就是本钱!谁这时候能拉他一把,以后那白花花的盐利,还不是滚滚而来?”
“嘘!你不要命了!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
“怕什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再说了,只要手脚干净,谁能查到?”
钱松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紧。
盐利!
他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不正是王爷最需要的吗?
利润惊人,而且是挖朝廷的墙角!
他状若无意地瞥了邻桌一眼,将那两个人的相貌牢牢记在心里。
那两人又抱怨了几句,骂了骂苛刻的官府,便结账离去。
钱松坐在原地,心脏砰砰狂跳。
不能急。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他用眼角余光扫视四周,确认无人注意自己。
这才扔下一两银子,起身混入人流跟了出去。
那两名“商贾”走得不快,一路有说有笑,仿佛刚刚只是闲聊了几句生意经。
可钱松不敢有丝毫大意,路过的行人作掩护,死死缀在后面。
七拐八绕,两人并未走向任何一处宅邸,反而一头扎进了一条死胡同。
胡同尽头,一扇破旧的木门虚掩着。
门缝里透出昏暗的光,伴随着一阵阵嘈杂的叫骂和骰子碰撞的脆响。
是家地下赌坊。
钱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贴在墙角,屏住呼吸,只见赌坊内乌烟瘴气。
一群赌红了眼的亡命徒围着几张赌桌,嘶吼着,咆哮着。
那两人并未参与其中。
他们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一个靠着柱子的瘦削男人面前。
那男人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透着一股市侩,一看就是个掮客。
商贾低声说了几句,递过去一个小钱袋。
男人掂了掂,便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们快滚。
二人点头哈腰,很快从后门溜走。
原来如此,钱松心中豁然开朗。
这两个商贾只是传话的,这个其貌不扬的掮客。
才是真正联系上四海龙王赵四海的线!
他整了整衣袍,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赌坊里的混混们瞥了他一眼,看他衣着不凡,倒也没人上来找茬。
钱松直接走到那掮客面前,从怀中摸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这位兄台,买个消息。”
掮客眼皮都懒得抬,只用指甲弹了弹银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我的消息,可不便宜。”
“我知道,”钱松压低声音,“我想找四海龙王,赵四海。”
“嘶!”
掮客像是被蝎子蛰了,猛地抬起头,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钱松。
“你他娘的疯了?找他?你是官府的鹰犬,还是想去投案自首?”
他一把将银子推了回来。
“这钱我不敢挣,你另请高明吧!”
钱松面不改色,又从怀里摸出两锭一模一样的银子,码在了第一锭上面。
三十两白银,在昏暗的灯火下,晃得人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