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而静谧的剪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一种沉淀了岁月的安宁气息,只有偶尔几声夏虫的低鸣,更衬得这夜色幽深。
林炎独自一人行走在月光铺就的小径上。白日里深渊裂谷的灼热、硫磺气息、以及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战带来的疲惫感,似乎都被这清冷的月华洗涤了大半。但他的心却并不平静。熔火之心手甲内侧蚀刻的【炎-01】编号仿佛还残留着地心炎的余温,而更深处,那枚时空齿轮碎片带来的冰冷悸动,以及王爷爷最后那句关于“时空裂缝”的话语,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他的目标很明确——敬老院深处那座被誉为“万卷楼”的图书馆。
推开沉重的、散发着淡淡檀香味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干燥墨香和岁月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图书馆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宏大,高耸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的幽暗之中。月光透过高大的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勉强照亮了中央区域的几张宽大书桌和几排座椅。
林炎没有去开那些明亮的能量灯,他需要更隐蔽的环境。他走到靠窗的一张书桌前,指尖微动。
“嗤…”
一缕凝练如液态白金的本源之火无声地从他指尖跃出。它不再是狂暴的烈焰,而是被压缩、塑形,化作一团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而稳定光芒的白色光球,如同最纯净的月光石。光球悬浮在桌面上方,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将桌面笼罩在一片温暖而不刺眼的光晕之中。光球核心,那点代表秩序之力的白金光芒缓缓流转,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林炎纷乱的心绪也渐渐沉淀下来。
他借着这柔和的光源,开始在附近的书架上寻找。指尖拂过一本本或厚重或残破的书脊,目光快速扫过那些或清晰或模糊的书名。《地脉能量初探》、《龙脉图谱考略》、《秘境能量场与空间稳定性研究》……他寻找着一切可能与“龙脉之力”、“时空”、“裂缝”相关的线索。
“年轻人,这么晚了还在用功?”
一个温和而略带沙哑的声音突然从书架深处的阴影里传来。
林炎心中微凛,但并未慌乱。他收敛火球的光芒,使其更加内敛,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头发花白、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者,正推着一辆老旧的木质推车,从两排书架间的过道里缓缓走出。推车上堆着一些需要归位的书籍。老者面容慈祥,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却异常清亮,仿佛能洞察人心。他胸前挂着一个写着“管理员”字样的旧胸牌。
“王爷爷?”林炎认出这是图书馆的常驻管理员,大家都这么称呼他。
“是我。”王爷爷笑着点点头,将推车停在林炎桌旁,目光扫过他指尖尚未完全熄灭的白金火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欣赏,“好精纯的火,带着一股…秩序的味道?少见,少见。这么晚了,在找什么书?老头子我在这里待了几十年,或许能帮你指个路。”
林炎心中一动,这位看似普通的王爷爷,眼光竟如此毒辣。他收起火球,恭敬道:“王爷爷,打扰您了。我想查阅一些关于‘龙脉之力’的书籍,尤其是…它与空间、或者说‘时空裂缝’可能存在的关联。”
“龙脉?时空裂缝?”王爷爷浑浊却清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他走到林炎对面的椅子坐下,示意林炎也坐。“这可是个深奥又冷门的话题啊。现在的年轻人,对龙脉感兴趣的,可不多了。”
他慢悠悠地从推车上拿起一本封面残破、纸张泛黄的线装书,书页边缘磨损得厉害,封面上用古篆写着《地脉星枢臆解》几个字。“龙脉之力,乃大地之精魄,星球之脉络。它流淌不息,滋养万物,维系空间。但物极必反,盈满则亏…”王爷爷翻开书页,指着其中一幅描绘着山川地脉、星辰轨迹的复杂星图,“在某些特定的节点,比如地脉能量异常汇聚或剧烈冲突之地,或者受到强大外力冲击时…龙脉的‘脉动’就可能变得紊乱,甚至…撕裂空间。”
林炎精神一振,这正是他想了解的方向!他连忙问道:“王爷爷,您是说,龙脉之力本身,有可能形成‘时空裂缝’?”
“不完全是‘形成’。”王爷爷摇摇头,手指在星图上划过,“更像是…打开了一道门缝。龙脉之力是维系空间稳定的基石之一,但当它的力量在某个点过于集中或扭曲时,就可能在那一点上,暂时性地削弱甚至‘戳破’空间的‘膜’,让一些…不属于我们这个时空的东西,或者能量,渗透进来。反过来,强大的时空乱流,也可能冲击、扭曲地脉,形成恶性循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的光芒:“老头子我年轻那会儿,跟着勘探队去过昆仑山脉深处的一处古遗迹。那里据说就是一处上古时期地脉节点剧烈冲突留下的‘伤疤’。我们当时就探测到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空间涟漪波动,还有…一些无法解释的能量残留,冰冷、死寂,带着金属的质感,和任何已知的异能属性都不同。可惜啊,当时设备简陋,没能深入探查,后来那地方就被封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