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的暴风雪刮了三日,林深等人终于在漫天飞雪中看见“不悔崖”的轮廓。悬崖如同一柄插入云海的断剑,崖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血莲教的古老咒文,每道纹路都在风雪中发出低吟,仿佛在诉说千年前的惨烈战役。
“罗盘显示,护道之力藏在崖底的‘心茧密室’。”叶无痕的炼器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的无憾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但这些咒文是初代教主的‘悔恨封印’,强行闯入会被千般执念反噬。”
楚昭突然按住腰间玉佩,冰凉的触感中混着一丝暖意:“圣女的碎片在引导我——这些咒文不是封印,是初代教主用自己的悔恨凝成的护道屏障。”她踏前一步,剑穗银铃与崖壁纹路共鸣,竟在风雪中踏出一条血色小径,“跟紧我,用‘无憾之心’直视自己的遗憾。”
众人刚踏上小径,漫天风雪突然化作千万道记忆碎片:林深看见二十世轮回中未能保护楚昭的瞬间,楚昭看见圣女在血莲秘境咳血的画面,就连谢必安都在鬼差帽下红了眼眶——他想起未能救下的第一位亡者。
“别被幻象吞噬!”烛阴的魂火金钗亮起,“这些是初代教主当年未能救下的护法执念,现在需要我们用‘接纳’破局!”她的魂火所过之处,碎片竟化作护道者的虚影,向众人颔首致意。
崖底密室的石门轰然开启时,众人倒吸冷气——室内悬浮着十二盏血莲灯,每盏灯芯上都缠着初代教主与圣女的发丝,中央石台上躺着的,正是他们当年共同炼制的“护道圣物”:一面刻着现世山河的“无憾镜”,一面刻着幽冥黄泉的“归心镜”。
“小心!”林深突然将楚昭扑倒,一道灰雾从镜中激射而出,竟凝成噬念使徒的残影。镜瞳的竖瞳光芒在瞬间暴走,却在触碰到镜中倒影时突然凝滞——那是初代教主临终前的记忆:他将最后一丝魂魄注入护道镜,却被混沌浊气侵蚀了半张面容。
“镜中藏着初代教主的残魂!”苏挽月的灵蝶突然集体自燃,“混沌宗的人来过,他们用凶珠污染了护道镜!”
话音未落,黄泉殿方向传来巨响。谢必安的青铜锁突然浮现出幽冥地图,只见黄泉殿的孟婆井正在沸腾,井水化作灰雾向不悔崖涌来,雾中隐约可见混沌宗弟子的身影,他们胸口嵌着的,正是尚未找到的三颗凶珠。
“他们想同时摧毁两界的护道核心!”楚昭握紧无憾之剑,剑身上突然浮现出圣女的剑意,“林深,你修复护道镜;我们拖住混沌宗!”
混沌宗弟子踏入风雪的瞬间,身形突然膨胀成巨像,皮肤下蠕动着无数凶煞图腾。为首者戴着青铜面具,掌心托着正在融合的三颗凶珠,开口时声音如同万千恶鬼咆哮:“魂魄修士,交出护道镜,饶你们全尸!”
叶无痕突然甩出七柄小剑,剑身上刻满从护道镜拓印的咒文:“尝尝我的‘无憾破魔剑’!”但小剑刚触碰到凶珠,就被灰雾腐蚀出裂痕,他惊觉:“这些凶珠吸收了初代教主的悔恨,比之前的更难缠!”
烛阴的魂火金钗在半空划出北斗阵,却见魂火刚靠近敌人就被吞噬:“他们在以执念为食!必须用‘无憾记忆’击溃凶珠!”
林深在密室中听见这话,突然福至心灵。他将手按在护道镜上,九转共生纹与镜中残魂产生共鸣,识海瞬间被初代教主的记忆淹没——千年前的血莲教崩塌之夜,教主亲手将护道镜沉入镜渊,却在镜中留下一道传音:“若后世有人能直面遗憾,镜中自有破局之法。”
“原来,护道镜的真正力量,是让执念化作护道之光。”林深咬破指尖,金血滴在镜面上,竟显形出楚昭二十世轮回中为他挡刀的画面,“昭昭,用你的剑穗银铃,唤醒他们心中未说出口的‘不悔’!”
楚昭心神领会,长剑骤然出鞘,剑穗银铃与风雪中的记忆碎片共振。混沌宗弟子的巨像突然一顿,面具下传来压抑的呻吟——他们看见自己加入混沌宗前的模样:有人曾是悬壶阁的济世弟子,有人曾是断刀殿的护道刀客,却因执念被凶珠侵蚀。
“你们看!”楚昭的剑尖指向护道镜,镜中浮现出他们最初的护道之心,“混沌宗用凶珠放大你们的悔恨,却忘了,真正的护道者,从不会因遗憾而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