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去哪儿?”我结结巴巴地说道,又像是自言自语。我此时真没地方去了,来时啥都没带。身上就是三把飞刀和几块大洋,飞刀还有两把在腰间,大洋早都掉进淞滨江江底了。
出了大姐家也没打算回去,回去也没意义,大姐是极力阻止我扩大特别行动科。说不到一块儿,就不能再说下去了。
我心里暗骂自己,他娘的,咋落到这个地步,嘴里却骂了出来。安察丽惊讶地看着我,眼睛盯着我问道:“你怎么了?”
我苦笑着说:“真没地方去了,家又回不去了。”
“那我帮你找旅馆吧!”
“我一个子儿都没有,能住旅馆吗!再看看我这个样子,旅馆的阿三,还不把我抬着扔下水道去。”
我说的是实话,我现在光着上身,没了一只鞋,裤子净是泥水。那些英国人开的大旅馆把门的都是从上海派过来的印度阿三,异常粗暴凶狠。打人是家常便饭。
安察丽看看自己,他浑身也是湿漉漉的,好在外衣还是干的。她是脱掉外衣和裤子下水救我的。
“我兜里也没有钱,咋办吧?”安察丽问我说。
猛然间,她想起了什么,她对我说:“你好像有个姐姐在松滨市。”
“你咋知道?”我问安察丽。
“我和那个老头送解药到圣约翰医院,正遇到她,她去看你那两个哥们儿。她对那个叫金河的特别好。我当时以为也是她的弟弟呢!”
“我是从她家出来的,出来时我把大门锁上了,他们参加酒会要很晚才回去。我现在去他家也进不去。”我说出我的无奈。
此时,我想给谁打个电话,但松滨市再没有熟人了。突然,我问安察丽:“那你去哪儿啊?”
安察丽毕竟得有个地方去啊,她不可能就待在江边啊!
我猛然想起,安察丽怎么这么巧也在江边,还救了我。于是,我说出了我的疑惑。
安察丽告诉我,她已经毕业了,出去有两个值得考虑,一个是洋行法务处,另一个是法院的书记官。
这两个职位她犹豫不决,问别人,本来就两个地方值得考虑,可是旁人能给出十个去处。
没办法只能自己拿主意,回家问,家里人都没听说过洋行法务处和法院书记官是干什么的。
这几天就在江边徘徊,思索。“两个地方不是都很好吗!”我说道。
“但也要考虑好啊,这又不是去餐馆吃饭。不好吃下顿就不来了,进入一个行业是有合同的,必须干满多少年。”
“巧了,没有你,我今天就喂鱼了。”
“我坐在长椅上听到身后有两个人说‘是他’,我也没注意。我看到水边石头上坐着一个人,我也没看清楚是你,也没心思细看。过了一会儿,当我听到有人说‘下手’,我才警觉起来。
“这时你正倚着大石头坐着,我看到江里有人落水,嘴里喊救命。没等我起身,我看到你跳进了水里,你一跃如水我认出了你,那天你从树丛中跃出射击老虎就是这个身姿。我脑海里记忆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