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科长乘着卡车来医院接我,卡车上还有很多荷枪实弹的警察。
坐进驾驶室我问周科长说:“出啥事了?”
周科长告诉我说:“日本勘探队要勘探龟山,老百姓不同意,因为他们要在谭家坟茔地架设仪器,老百姓可气坏了,因为他们和谭家人有感情,谭家人死的不明不白的,现在又要惊动他们,谭家镇的人急了,就和他们干起来了。
“日本勘探队里混有浪人,他们争勇斗狠,打伤了我们的百姓,现在仍然在对峙。高专员让李局长支援,并且让你赶紧回去帮助应付。”
“又是日本人,这小日本子是他妈的缺德啊!”我骂道。
卡车很快就到了龟山脚下的谭家坟茔地。
一群百姓打扮的日本人和谭家镇的老百姓正在对峙。谭家镇这边有警察护卫,但看着那些日本人根本就没把警察放在眼里。
我看到有警察就问周科长说:“警察不是有枪吗?”
“有枪也不敢乱开,引起两国争端就麻烦了,别说高专员,就是北黑省的省长也担当不起。所以,只能是维持。”周科长无可奈何地说道。
卡车到了谭家镇的十字路口,我看到铁匠铺子开着门,烟囱冒着黑烟,我知道师傅在干活。不知道金河是不是也在铁匠铺子。
离开才一天,就像是多上年一样,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卡车进了镇子,穿过镇子来到镇子的西头,金河烧过的房子,黑糊糊的破烂不堪。
卡车沿着一水河东岸向北疾驰。
远远地就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到了龟山南坡的谭家坟茔地,两伙人正在对峙,可以看出,多的那伙人是自己人,里边夹杂着穿着警服的警察。
少的那伙就是日本人了,虽然他们穿着中国人的衣服,但一眼也能看出来,因为他们趾高气扬,嚣张跋扈。
金河也在人群里,看到有警车来了,人群有些骚动,他们以为县局的警察来了能给自己人做主。
那堆日本人群最前面站着一个人,他指着趴在地上的几个中国人喊道:“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中国人,这还能叫人吗?简直就是东亚病夫!”
我和周科长下了车,才看到有七八个中国人倒在地上叫唤。
金河看我来了,急忙从人群里走出来迎上了我,他眼含热泪地看着我说:“唐剑,你可回来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咋回事儿?”
“他们勘探,要在谭家的坟茔地里架设机器,我们大伙儿不让。他们就打人,警察来了,还不敢动手,上边有规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谁惹起争端谁负责,老百姓怎么闹就让他们闹。”
金河哭哭叽叽地告诉我:“我们根本打不过人家!”
我指着那个叫得最欢的日本人问金河:“他是谁啊?这么牛逼?”
“川岛浪野,日本浪人。倒下的都是被他打的,其他的人都没动手。”金河告诉我说。
此时的川岛浪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上倒的人说:“你看看你们,自己的同胞被打伤了,你们都不管。你们就是一盘散沙。你们没有能力来开采你们的矿藏,那就由我们大日本来开采,要不埋在地下也浪费了。我们愿意在哪里勘探就在哪里勘探。”
周科长肺都气炸了,但他穿着警服,再加上李局长一再嘱咐,不能动手,出了问题上峰怪罪下来担待不起啊!
但看到川岛浪野的嚣张气焰,周科长还是把手伸进了枪套,握住了匣枪把子。我急忙摁住他的手低声说:“别冲动!”
周科长这才把握枪的手慢慢松开,他低声骂道:“早晚我得废了你!”
然后,周科长命令警察把受伤的村民抬上车,拉到医院去救治。
于是,人们七手八脚地往车上抬伤者。
我不动声色地走近川岛浪野,川岛浪野看到我问道:“你是干啥的?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