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进金河的院子,他就迎出来了。
我前几天告诉他帮我收拾我叔叔的屋子,我要从铁匠铺子搬出来,这样干镇公所的事情方便。
金河告诉我屋子收拾好了,现在就可以住了。
我挺吃惊的,金河收拾得这么快。
门上也有锁了,金河打开锁头,我们进去。
一进屋,我眼前一亮,这还是原来的屋子吗?
除了重新粉刷以外,外屋锅台上用的应有尽有,有的是新的,有的是旧的。就是旧的也很新,就是用过了,二手的。
屋里炕上的柜子,被子都预备齐了。桌椅板凳 一应俱全。地八仙桌子上竟然还摆着座钟。
滴滴答答地走着,声音清脆悦耳。
“这都是你整的,这得花多少钱那?”我惊讶地问金河。
“操!你高抬我了,我哪有这个本事!”
我指着屋里的陈设问道:“那这……”
“胡梅,铁梅,胡铁梅!”金河一口气说出了仨名,但我清楚都是一个人。姓胡,叫胡梅,人送外号铁梅,也就叫胡铁梅。
“这这,这都是胡梅整的?”我说话有点磕磕巴巴的。
“她爹!”
“她爹?怎么会是她爹,我都不认识,别说不认识了,都没见过。就给我买这些东西?对我这么好?”看我愣蒙愣眼的样子,金河笑了。
他说道:“你不认识人家,人家可认识你。都去铁匠炉好几趟了,偶尔买菜刀,有时买把镰刀,就是为了看你。”
“啊!”我才明白过来,但铁匠炉天天去不老少人,我也不知道谁是胡梅她爹,他脑袋上也没贴贴。
“别傻不愣登地站着了?去吧!这么热情你再不给面子,那你将来还咋在江湖上混那?”金河催促我说。
我是真不愿意去,刚和胡梅见几次面啊!就这样对待我,有点不适应。去她家里更不合适。
我摇摇头说:“不能去!”
金河听我这么一说呆住了,他看着我说:“你没发烧吧!这么好的事儿,哪儿找去啊?这半拉儿谭家镇认识胡梅的谁不惦记她啊!那说媒的把门槛子都踩破了。这送上门了,你还不要。你这是搬着屁股亲嘴不知道香臭啊!”
“闭嘴!”金河咧咧起来没完了,气得我大喊。
“窝窝头掉酸菜缸,你还急(挤)眼儿了呢!”金河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我还不管你了呢!”
我正在犹豫的时候,金河回来了。
我说:“操,你咋又回来了呢?你看胡梅好你去吧!送给你了。”
金河没有理我,我还奇怪呢,这小子咋不说话。
我回头一看是胡梅,她正横眉立目地盯着我。
“你,你,你咋,咋来了?”
胡梅没有理我,仍然盯着我,这下子我可瘪茄子了。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心里暗骂自己,李敏说对了,是应该好好洗洗这张臭嘴了。
“啥看胡梅好啊?啥送给你啊?把谁送给谁啊?说话!”胡梅态度生冷而强硬,这哪像个姑娘说的话啊!
也不在人家发火,自己虎逼咧咧,也不看看是谁。
“我、我、我……”
“我我啥?走!”胡梅说完前边走了,我只好灰溜溜地在她身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