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怡和道长心下盘算雷法之事,那唐昀道长却回想了那后花园,龟厌作法残留却是一句“怪哉”出口?
亦是心下不闲。
刚才,于这府邸的门口,请师兄的道法问那英招,便是事无巨细,件件入得脑海之中。然,现下想来,却无那龟厌半点的消息。此事想来,倒是有些个心惊。
而此间在这后花园所见,那龟厌师弟确实来过此地,而那英招受那道法符咒拘传,却也是说不得他一星半点麽?
两道长各自揣度,两下便是一个无言。
倒是那怡和道长却点头笑了,道:
“若此事与他有缘,倒是可省下我等操劳也。”
那唐昀听罢心下却是一惊,心道:此话倒是怠慢了这位五师兄了。
想罢,便赶紧拱手赔罪道:
“师弟孟浪……”
这道歉的话还未出口,却听那怡和道长挥手笑道:
“哈,你且想哪里去了,他便是白日飞升了去却还得唤我一声师哥。说到天边亦是与我面上有光也。我且传书与他唤他过来便罢。”
说那王道人干下这伤天害理的不良之事,然,此时又面对那真武大帝,着实的是个心里不踏实。
也是因刚才演的太过真切,这又是腹语又是吐血着实是个劳累不堪,便在那大殿之上昏昏酣睡去。
那梦中,又见那唐昀因风吹面纱而得窥之半面,却不是在大庆殿前,倒是那场景且是幻做了蜀中青城,那花前月下。且“师尊”在侧悉心的教导,众师兄弟皆羡慕之色望了他们这对神仙眷侣。
咦?这货倒是个奇葩,做梦也要做到这青城山?
呃?这个麽,想是这青城山倒是他一个伤处也。便是个春梦也要显赫了炫耀一番。
一枕黄粱醒,不耐五更寒。反正,这觉是睡不成了,于是乎,这心下便又不安分起来。
便是个梦醒,却又每每回想梦中缠绵,只得望那殿外星稀月朗,心却戚戚,口中不禁,念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但,这王仁道却没胆量在这真武大帝座前“轻解罗裳”。而且,此地且也无那兰舟可上。于是乎,便只有那一种相思一处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也。
你真武大帝再瞪眼也不能限制别人活动活动心眼是吧?
但是,这心眼一旦活泛开,能不能管得住且是由不得自己。且也顾不得那真武大帝龇目而视了。
这就是爱情,对,不仅是爱情,而且还不是一见钟情那种,因为只看见了那心上人,轻纱轻起,不到的一半面目。
年龄,从来不是爱情的障碍,年过半百之人却亦有那情窦初开之时。
有道是“几度风霜情自珍,枯木又逢春”。
此说且是文雅,却殊不知此典来由。
原是那真宗年间释道原《景德传灯录》所载:唐州大乘山和尚问:“枯树逢春时如何?”师曰:“世间希有。”
不想被这王仁道半百之年,成就了这“世间稀有”之事。
哎,自己贪色也就算了,还得拉着人家老和尚做背书?
人家老和尚那是跟你说话客气,心里搂着火呢!
这“世间稀有”翻译过来意思便是“做你丫的春秋大梦,安心念经去!”
此一念倒是苦了这一番一处的相思,做的一个浪猛堤高。于这真武大帝座前却如同那惊涛拍岸,竟是一个绵绵不绝。真真的一个“堤高于岸,浪必摧之”,于是乎,这王仁道便是细数滴漏望残月,一夜“浪催”到天明。
一大清早,便寻了小道士,打发了小钱,打探那唐昀道长的消息。以图近其身,解这相思之苦。
然,对此等死皮赖脸的做法,那茅山五师兄怡和,也只能是个头疼,却也是无奈。
怎的?那王仁道却是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却终日笑脸以对,便是走哪跟哪,且是一个死缠烂打!
都说这抬手不打笑脸人,那怡和道长心实,纵有千百降妖伏魔之力,却也拿这王仁道这化百炼钢做绕指柔无可奈何,只是苦了那唐昀道长任由这泼皮胡缠。
却有一点是好的,这王仁道的道法着实的一个浅薄,终是耐不得那苦寒,进不得那宋邸。
那唐昀道长和他五师兄只能躲进那破败的宋邸,忍了嘻哈乱流的鼻涕,哆哆嗦嗦的苦苦找寻破解这刃煞的蛛丝马迹。
且不说这王道士纠缠唐昀。
怡和道长的一封书信便是动用了军机急脚,一路风风火火的加急送至茅山,掌门看了倒是心里一惊。
汴京城?什么地方?本是茅山历代掌门精血所在!亦是世人眼中堪舆风水之大成!改天逆命之顶峰之作!
如今却出了此等怪事饶是个大不祥。
看罢书信亦是不敢耽搁了去,鞋都没穿好就抓了那信,直奔修仙洞。
龟厌看罢也是一惊,却不是为这刃煞,而是那宋邸因何出现此等异状!
宋邸风水他且是看过,饶是一个大善之家,祥和之地也!
即便是自家的堪虞风水术学的狼犺,也不至于差去如此之多!
心下所系,且那信,让那五师兄写的一个语焉不详,只得匆忙揣了那书信,道:
“我去汴京!”
说罢便起身匆匆收拾行装。
那本身就心下惴惴的静之掌门看了那叫一个彻底的麻爪!
怎的?
自打他认识这龟厌这货就是一个混世的魔王,唯恐天下不乱之人也。
即便是天塌下来也是嬉笑怒骂,得过且过,没心没肺的逍遥自在!
今天倒是怎的了?却是见他一个惊慌失措?
心下恍惚,惴惴了心道:且是那“青眚”之事,却也未见这小师弟如此慌乱。
却是一路嬉笑着同师父和那些师兄弟入京。
再回来,却是只剩下这厮,打了幡护了师尊的灵柩上山也。
想罢心内亦是一个大慌乱,忙拉了他手道:
“我且与你同去!”
那龟厌且是忙了收拾行装,甩了他手,道:
“师哥乃掌门也,怎可轻动?倒是让我茅山失了威风。”
静之掌门见他如此,更是放不下心来,道:
“你大病初愈,却是刚好,连着几日却是身上无端的疼痛,怎受着舟车劳顿……”
听那师兄如此说来,那龟厌便停了手中的活计,抠了嘴望天。
这心下亦是一个奇怪,此些日子却是着身上无故疼痛,便是像是被人拿棍棒打了一般。
原是想着师父施了什么咒法,令其不可妄动安心去研究那书卷才有此劫。但是,这每天被人打个几遍,还不得还了手去,且也是个窝火。
疼倒在其次,这每天无缘由的烦扰且是让人太过一个窝心!
然,从现下看来,此番的这个窝心,倒是与那宋家有渊源也。
毕竟是拜过了干爹干娘,心下便更是放不下心来。
却也不想让师兄担心,便停下手中活计嬉笑道:
“此事有我,师哥若不放心,便让我带你个徒弟去,也好回来有个人来扛幡与我引路也。”
静之掌门听了便是一个大怒,劈手望龟厌打来,怒道:
“混话!”
怒喝罢,却又心下凄然,便是一把将其拖住,拉了那龟厌,神伤道:
“好生回来。”
那龟厌见了师兄的这般模样,却是笑了出来,揶揄道:
“怎的我家上清宗坛的掌门师兄,却是如此小家子气也?倒是挤出些眼泪则个方才见得真心也。”
说罢,便提了那韵坤挑了那收拾好的包袱到了声:
“走也。”说罢拖了那疼痛的腿脚拐呀拐的嬉笑而去。
话说这龟厌的腿又怎着了?
还能怎的?还是因那仙骨相连。
那宋粲于那银川砦马厩里挨的苦打,这边的龟厌却要扎扎实实的替他疼了一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