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易神色自若,抬手示意衙役退下,对张老爷道:“张老爷,此事闹大了……”
“周大人,您高抬贵手。小民并非要闹出人命,谁料……”
“谁料奴才们不知轻重,着实害苦张老爷了。”周不易接话道。
张老爷此时已吓得六神无主,颤颤巍巍起身来,“扑通”跪在周不易的脚下乞求:“周大人,看在小儿也性命垂危,您救救我张家……”
周不易见状,缓缓扶起张老爷,语气中带着几分叹息:“张老爷,事已至此,想要完全平息此事,并非易事。但念您素日对本县执政焦县多有支持的份上,本县自会尽力周旋。只是,张府也需有所表示。”
张老爷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忙道:“周大人但说无妨,只要能救我张家,莫说一件事,便是十件百件,我张某人也绝无二话!”
周不易目光深邃,凝视着张老爷,沉声道:“首先,张家需立刻拿出一笔银两,一是赔偿那死去小厮的家人,以安抚其亲属;二是作为龙腾赌馆被砸的修缮费用。其次,张家要对外宣称,此事是因误会而起,贵公子与龙腾赌馆已达成和解,将风波尽量压下去。”
张老爷咬了咬牙,狠下心道:“钱财之事好说,只是这名声……罢了,为了保住张家,也只能如此。”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周不易凑近张老爷,压低声音道:“日后张家上下,务必谨言慎行,莫再犯下如今日这般的重事。若再有下次,本县即便有心袒护与您张家,也无力回天了。”
张老爷连连点头,额头沁出冷汗:“是是是,周大人教训的是,我定当约束家人。只是小儿……”
“令郎抢赌资一事,本县可令龙腾赌馆不再追究。至于那护院打伤小厮致死一事……”周不易微微皱眉:“为了给众人一个交代,只能让那动手的护院顶罪。张老爷,你可明白?”
张老爷身子一颤,心中虽有不甘,但此刻也别无他法,只能苦涩地点头:“一切……全凭周大人做主。”
周不易搓了搓掌心,安抚张老爷:“张老爷放心,只要府上配合,此事便不会再牵连更多人。本县也会尽快处理,让事情早日平息。”
待张老爷送走周不易后,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张家这场大祸,虽暂时有了转机,但却让张老爷意识到,在这焦县,即便是有几分势力的张家,在周县令及其背后的颜家面前,也不过是蝼蚁一般。而此刻,张老爷只盼着儿子能早日醒来,张家能平安度过这一劫难 。
周不易出了张家上了马车,一脸自得地回到衙门,立即令俞师爷将周同带来,交代已老实了许多、此刻变得小心翼翼的周同:“将那重伤的打手即刻处理掉,以死来压制张家二公子的伤……”
几日后,张家与龙腾赌馆和解。至于那死去的赌馆打手,龙腾赌馆对外宣称是因旧疾复发,不治身亡。而那动手的张家护院,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