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风波（二）

“您在汴城如此行事，究竟是将我大齐律法置于何地？还是说，您在暗中培植私人势力，欲图不轨，其心可诛！”</p>

最后八个字，说得是声色俱厉，掷地有声。</p>

整个大殿，瞬间雅雀无声。</p>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谢宁的身上。</p>

这顶帽子，扣得实在太大了。勾结江湖势力，无视律法，培植私党，图谋不轨。</p>

任何一条，都是足以让朝廷重臣万劫不复的大罪。</p>

贤王一系的残余党羽，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p>

而宇文太极，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p>

闻太尉气得胡子都在发抖，正要出言驳斥，却被谢宁一个眼神制止了。</p>

只见谢宁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孙敬，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近乎嘲讽的笑意。</p>

“孙大人。”</p>

“本官在。”</p>

“敢问孙大人，汴城水患，死了多少百姓？”</p>

孙敬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支吾道：“这......据户部统计，恐有数万之众。”</p>

“那因瘟疫而死的，又有多少？”</p>

“亦......亦有数千。”</p>

“那么，请问孙大人，造成这数万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该不该杀？”</p>

谢宁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多了一丝冷意。</p>

“自然......该杀。”孙敬硬着头皮道。</p>

“好。”</p>

谢宁点了点头。</p>

“那我再问你，当本官抵达汴城时，官府瘫痪，灾民遍地，瘟疫横行，叛党手握私军，暗中投毒，欲置全城百姓于死地。”</p>

“此等危急存亡之秋，孙大人，你倒是教教我，我该如何遵循你口中的法度？”</p>

“是应该先写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奏疏送回京城，请求陛下批准，再等三司衙门派出人手，前往汴城，慢条斯理地搜集证据，开堂审理。”</p>

“莫不是，真要等个一年半载，再将那罪魁祸首明正典刑？到那个时候，只怕整个汴城，早已变成了一座尸骨累累的鬼城！”</p>

“至于你说的那些商贾。”</p>

谢宁冷笑了一声。</p>

“他们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用发霉的粮食换取灾民最后的活命钱，与那些投毒的叛党，又有何异？”</p>

“他们发的，是国难财！他们喝的，是万民的血！此等猪狗不如的畜生，杀了，又如何？”</p>

他每说一句，便向前踏出一步。</p>

那无形的凌厉气势，压得孙敬步步后退，脸色煞白，冷汗涔涔。</p>

“你口口声声，为那些奸商叛党鸣不平。那我倒想问问你，孙大人，你究竟是心忧我大齐的律法，还是更心疼那些害民的蛀虫？”</p>

“我看你眼中看到的，只有本官的逾越，为何就看不到那数万惨死的冤魂！”</p>

“你！”</p>

孙敬被他一连串的质问堵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p>

谢宁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陡然提高。</p>

“至于我动用的是何势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