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暖风中樱花初绽,馥郁花香弥漫在繁华街道。一场亲王妃举办的贵族宴会,于华丽府邸盛大开场。厅内灯火辉煌,贵族们衣香鬓影,交织成一片奢靡盛景。惠子身着巴黎高定礼服,剪裁贴合身形,裙摆如流动月光,细碎钻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脖颈间的祖母绿项链,浓郁色泽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高贵之态。
踏入宴会大厅,惠子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扫视四周。水晶吊灯洒下柔和光线,映照在贵族们或谈笑风生、或彬彬有礼的面庞上。她手持一杯香槟,在人群中穿行,轻抿一口,清冷气质与热闹氛围形成鲜明反差。就在此时,一个熟悉身影映入眼帘。雅子身着华丽和服,色彩明艳,腰带系得规整,头发精心盘起,一支精美的发簪点缀其间,正与几位贵妇交谈。
“雅子夫人,好久不见。”惠子走到雅子身旁,轻声说道,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雅子转过头,看到惠子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露出笑容回应:“是啊,你今日真是光彩照人。”说着,雅子的目光在惠子的礼服和珠宝上停留片刻,眼神中隐隐透露出羡慕之意。
周围贵妇们纷纷投来好奇目光,她们对这姑嫂二人的关系略有耳闻,此刻都饶有兴致地瞧着她们交谈。惠子察觉到众人目光,心中虽有些厌烦,但仍维持着优雅姿态:“夫人近来可安好?听闻小坂阁下待您很好。”惠子语气中带着客套。雅子轻轻点头,脸上刻意摆出幸福神情:“多谢挂念,他对我确实很好。”说罢,微微低头整理和服袖口。惠子注意到,雅子手上戴着一枚简单戒指,与自己手上璀璨的宝石戒指形成强烈对比。
“那就好。”惠子微笑着淡淡回应。这时,一位身着燕尾服的男士走上前来,对惠子微微鞠躬:“惠子小姐,能否赏脸与我共舞一曲?”惠子看了看对方,礼貌地微笑答应,将手中香槟递给一旁侍女,轻轻挽上男士手臂,走向舞池。在舞池中,惠子身姿轻盈,舞步娴熟,眼角余光瞥见雅子正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一丝向往,静静地看着他们跳舞。
宴会持续进行,美食佳肴不断上桌,贵族们举杯欢庆。惠子与几位相识的贵族寒暄着,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雪亮。雅子垂目盯着映在银餐刀上的面容,刀身上的波纹将她的脸切割得支离破碎,恰似此刻被十二重唐衣禁锢的灵魂。
“这虾子怎的如此难剥!”小坂的抱怨声惊得侍酒师手一抖,勃艮在动作间叮当作响。雅子数着他领口溅上的酱汁,在雾汽里泛着冷光。
惠子伸手调整簪子角度,指甲划过鎏金樱花托底:“这是南希嫂嫂当年从缅甸带回的翡翠,总要有人戴着去南京。“镶嵌处的微型开关随着这句话轻轻弹开,一张纸张正蛰伏在空心的簪身里。
汽笛猛然嘶鸣,惊飞桅杆上的信天翁。雅子突然抱住惠子,嘴唇擦过她耳畔:“千叶大师说,茶筅该换新竹了。“温热的吐息里,惠子感觉到有金属片滑进后领——是北辰道场密室钥匙,边缘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小坂的军靴踏着舷梯咚咚作响,他胸前新得的瑞宝勋章撞在栏杆上叮当乱响。雅子退后三步,忽然用京都腔高声说:“记得把醍醐寺的樱枝插在清水烧里。“这是销毁密件的暗号,惠子看见她袖口露出的绷带——昨夜为取出胶卷生生剜掉了左臂的樱花刺青。
浪花拍打船身的轰鸣中,惠子摸到雅子塞进她手里的茶筅。竹节处的螺纹多转半圈,暗格里的***胶囊泛着珍珠光泽。货轮拉响最后汽笛时,惠子望着雅子站在船舷的身影渐渐模糊。翡翠簪在她发间闪着幽光,像金陵城头将熄的烽火。海关钟敲响九下,茶筅中的微型胶卷开始自燃,青烟混着海雾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惠子回到东京的宅邸,心中仍牵挂着远去南京的雅子。还未从送别情绪中缓过神,侍女便匆匆来报,母亲托人带来紧急口信,让她即刻回京都家中一趟。惠子心中一凛,母亲向来沉稳,此番如此急切,定是出了大事。她匆忙收拾行囊,踏上前往京都的列车。车窗外,日本的田野在春光中本该一片生机,可惠子无心欣赏,抵达京都家中,母亲早已在庭院等候。看到母亲的瞬间,惠子察觉到她眼中的忧虑与疲惫,两人走进内室,母亲屏退左右,十二重唐衣人偶在佛龛前泛着幽光。惠子跪坐在母亲身后三步处,看着那支插在青瓷瓶里的白山樱——花瓣排列成特定角度,这是她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你父亲在广州寄来的信。“母亲的声音比抹茶更苦涩,漆盘推过来的信封上盖着海军邮检的红章。惠子用裁纸刀挑开封口,突然停住动作:火漆印下压着半片樱叶,叶脉间暗藏针孔密码——“特高监视,速离“。
佛龛后的暗门突然发出轻响,母亲迅速将《叶隐闻书》盖在信纸上。侍女端着荻烧茶碗跪坐门边,惠子注意到她左手的绷带——那是握枪磨出的茧子位置。茶汤表面浮着的樱花突然沉底,母亲用茶筅在碗沿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
“去把佛龛擦干净。“母亲对侍女说。当暗门重新闭合,“莫斯科来的樱花开了。“母亲从发髻里抽出根银簪,拧开中空的簪身,微型胶卷落在《古事记》书页间。泛黄的书页突然被月光照亮,庭院里的脚步声惊起夜鸦,母亲迅速将和服下摆的紫藤花纹对齐榻榻米缝隙——这是警告监视者方位的暗号。
阁楼传来重物拖拽声,惠子想起父亲书房那个永远上锁的樟木箱。去年盂兰盆节,她曾瞥见箱底泛着红光的苏联红星勋章,此刻才惊觉那勋章旁褪色的合照里,青年时代的母亲正挽着德田球一的手臂微笑。
“海军参谋部最近在找这个。“母亲将怀表贴在惠子掌心,表盖内侧刻着旅顺港布防图。秒针突然停摆,母亲猛地推开格子窗,一支黑洞洞的枪管正从对面屋脊的樱花丛中伸出。
夜风卷着花瓣扑进茶室,母亲的和服广袖在月光下展开如白鹤:“还记得浅草寺的签文吗?“她突然高声说道,手指在窗框上快速敲击摩斯密码。枪管微微偏移的瞬间,惠子看见母亲袖中滑落的照片——襁褓中的自己被年轻父母簇拥,父亲军装上的功勋章与母亲胸前的列宁徽章在镜头里诡异共存。
佛龛后的暗门轰然洞开,侍女举着南部式手枪冲出的刹那,对面屋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母亲将怀表塞进惠子腰带:“去金阁寺找枯山水里的三叠石,莫斯科的同志...“话未说完,前庭突然亮如白昼,特高课的黑轿车撞碎百年木门,车灯将满庭樱花染成血色。特高课的特工们如潮水般涌入庭院,荷枪实弹,眼神凶狠。惠子的心猛地一紧,她迅速扫了一眼四周,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母亲则镇定自若,她轻轻拍了拍惠子的肩膀,低声说道:“惠子,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坚守内心的正义。”
就在这时,一名特高课的头目走上前来,目光在惠子和母亲身上来回扫视:“小林夫人,我们怀疑你与反战组织有牵连,请跟我们走一趟。”母亲冷笑一声:“你们这是无端猜测,有什么证据?”特高课头目没有理会母亲的质问,一挥手,示意手下上前抓人。
惠子挡在母亲身前,眼中满是坚定:“你们不能带走我母亲。”然而,特工们毫不留情地将惠子拉开。母亲被带走的那一刻,回头望向惠子,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惠子望着母亲的背影,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在母亲被押上汽车的瞬间,庭院中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原来,侍女趁乱引爆了事先准备好的***,一时间,庭院中烟雾弥漫,特高课的特工们阵脚大乱。惠子趁着混乱,迅速躲进了庭院的假山后面。
待烟雾稍稍散去,惠子悄悄探出头,只见母亲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心中一阵惊喜,知道母亲成功逃脱了。但她也明白,自己此刻身处险境,特高课不会轻易放过她。
惠子小心翼翼地在庭院中摸索前行,试图找到离开的路。她知道,特高课的特工们肯定在四处搜寻她,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就在她快要接近后门时,一名特工发现了她:“站住!”惠子心中一紧,转身就跑。特工举枪便射,子弹擦着惠子的衣角飞过。
惠子凭借着对庭院的熟悉,在花丛和假山之间穿梭,成功摆脱了特工的追捕。她逃出庭院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奔金阁寺。她记得母亲说过,在金阁寺的枯山水里有三叠石,那里藏着与莫斯科同志联系的线索。
来到金阁寺,惠子佯装成普通游客,在枯山水旁徘徊。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那三叠石。终于,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她发现了那三块石头。惠子假装蹲下系鞋带,悄悄靠近石头,在石头下面找到了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纸条和一个微型发报机。纸条上写着一串密码和一个地址,惠子知道,这是与莫斯科同志联系的关键。她将发报机藏好,离开了金阁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