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想怎么证明？”</p>
“回陛下，王御史说学生诗才不佳，说学生提前得知题目得以提前准备。</p>
如此，可由王御史现场出题，学生现场作诗，这样便可证明学生并未提前得到题目，王御史言说吴侍郎提前给学生泄题的说法便不成立了。”</p>
陆瑜的眼珠子一下亮了起来，在猜透皇帝的话语后，他的思路一下被打通了。</p>
“不愧是陛下。”</p>
“陆瑜，你可知这是殿试，并非衙门大堂，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自证清白。”</p>
皇帝淡淡道。</p>
陆瑜再施一礼：“陛下，学生知晓。</p>
此番并非为学生自证，也是为我大宁科举自证，学生不愿陛下所推行的惠及万代的科举公正之名声因学生一人而染上污点。</p>
请给学生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内，王御史可随意出题，无论让学生几首，学生都应下了。</p>
定不让陛下失望！”</p>
飘了，飘了。</p>
李泽岳瞪大眼睛，直勾勾瞪着陆瑜这小子。</p>
怎么，知道陛下不会治你的罪，还真把自己摆上大义凛然的位置了？</p>
还tm为大宁科举自证，</p>
怎么，你忘了你确实是舞弊的小人了吗？</p>
陆瑜目不斜视，等待着皇帝开口。</p>
“如此，朕便给你一炷香的时间。</p>
王临，这小子既然让你出题，你便出吧。</p>
朕亲自当公证人，若这小子写的诗词不过关，朕便判他舞弊春闱，欺君之罪，如何？”</p>
皇帝手指轻轻敲了下龙椅的把手，依靠在了上面。</p>
“臣，领旨。”</p>
王临依旧是面色平静，刚正不阿，又对陆瑜拱了拱手，道：</p>
“陆会元，你我皆是为大宁科举万世清名着想，只希望你确有诗才，是我当真错怪了真君子。到时，我亲自与你赔罪。</p>
今日我不为难与你，一炷香，两首诗，不求质量比得上那首《雁门行》，但起码要是上佳之作才可，有陛下亲证，你我都能放心。”</p>
大太监李莲恩不知何时搬来了一座香炉，一根平日计时用的香已然插在了上面。</p>
殿前广场上，无论朝臣和举子都紧紧注视着这座香炉。</p>
谁也没能想到，今日好好的一个殿试能闹到如此地步。</p>
“陆会元，请听题。</p>
：“？”</p>
“第二首，江上渔者。</p>
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p>
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p>
郑起的声音轻轻回荡在殿前广场上，再无一人作声。</p>
这两首诗毫无疑问都是好诗，甚至超出了王临所说的上佳之作的范畴。</p>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向了王临。</p>
“一炷香内，陆会元又得两首千古名诗。</p>
想来，这诗才已然满溢而出了，佩服佩服，想来就算我刚刚给陆会元出上十首诗，以陆会元之才……也可轻松作出吧。</p>
如此文才，在陆会元之前，我只在一人身上见过。</p>
我，无话可说。”</p>
王临对陆瑜拱了拱手，留下这这么一番话，随后退回到自己的考官队伍中，再无言语。</p>
只是，这一番话……</p>
却又让群臣和考生们的眼神变得不对劲了起来。</p>
是谁能把千古佳作大把大把不要钱似的往外掏？</p>
在陆瑜之前，有着如此文才的，是谁？</p>
整个大宁不tm就那一个人吗？</p>
王临这家伙就快把话说明白了，你就是抄的二殿下给你写的诗，就算老子给你出上十首诗题，你tm也能写出来。</p>
不知道二殿下给你写了多少诗让你抄呢，tmd，我说为什么你胆子那么大让我给你随意出题，弄了半天你把答案库都背过去了。</p>
在场所有人，目光又在陆瑜和李泽岳身上转来转去，但没有一个人怀疑李泽岳是否有这本事。</p>
还是那句话，能把词写的如此钟灵毓秀的人，篇篇都是千古名篇，你怀疑他不会写诗？</p>
有王临这一句话，在场的人也都差不多听明白了，吴夫之可能确实没给陆瑜泄题，这小子是有真才实学的。</p>
只不过诗赋上……他也不需要泄题，他脑子里有二殿下给的答案库。</p>
这是舞弊吧，这也算舞弊吧！</p>
所有人心里都在怒吼着，只不过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p>
“真勇啊……”</p>
春秋书院高类默默瞥了那监察御史王临一眼，这小子头是真铁，到认输的时候还敢咬上陆瑜和二殿下一嘴。</p>
他早就看明白了，皇帝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就是要保陆瑜。</p>
无论这御史再说什么，皇帝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态度。</p>
“既然如此，陆瑜，你坐回去吧，两首诗写的不错，既心系百姓又有报国之心，不错。</p>
郑起，看看时辰到了没有，殿试该开始了吧。”</p>
皇帝慢条斯理地说道。</p>
郑起瞬间听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知道陆瑜这件事是可以翻篇了，既然他的“清白”已经自证了，那科举的公正名声也保住了，想来今日在场的大臣和考生们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什么。</p>
郑起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天色，连忙道：“陛下，时辰刚好到了。”</p>
皇帝点了点头，站起身子，矗立于太元殿前，缓缓扫视了众臣与众考生一眼，轻抬起了嘴角，不知在嘲笑什么。</p>
“众生入座，殿试开始。”</p>